一觉醒来,乔汝走出车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。洗漱完毕,他又钻回车内。这是一辆急救车,由于严重过敏,乔先生有家不能回,在车内已经生活了7昼夜。
乔汝的噩梦从19年前新房装修开始,首次接触到乳胶漆的他对其产生了严重过敏反应,致使这些年来他只能生活在有限的空间内。由于不久前对乳胶漆的过敏反应加重,他只能住进急救车,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的家,乔汝自嘲是“被空间开除的人”。
靠吃脱敏药在室内生存
乔汝回忆说,1990年国内首次从日本、美国大批量进口乳胶漆,自己的新房就粉刷了一种日本进口的乳胶漆。搬进新房后,从未有过敏史的他全身突发荨麻疹、呼吸急促甚至四肢麻木,经医院治疗无效后他搬到别处居住。“搬走后我的所有症状明显缓解,当我试探性地再次搬回新房里,不到半小时,各种病症又出现了。”他决定把家中涂有乳胶漆的天花板全部铲除,从此安然无事。
乔汝说,他只有猛吃抗过敏药才敢进入室内,从两天吃一粒,到每天吃2粒、15粒、20粒……他曾一次吞下40片抗过敏药物,才能在室内呆上3个小时应付工作。
因为无法忍受从邻居家窗户飘过来的乳胶漆的味道,他从闹市内的楼房中搬离;因为找不到没有刷乳胶漆的酒店,他到外地出差曾连续5天睡在一辆狭小的赛欧车后座上;因为不敢进入医院,4年前由于车祸,全身七处骨折的乔汝是躺在东铁营医院外的草地上打的石膏;3年前阑尾炎发作,他硬是说服医院到室外搭建手术室,完成了阑尾炎手术。
“从海边的木头房甚至草原的蒙古包,几乎都是粉刷的乳胶漆,我的活动空间一步步被压缩,有时候我只能坐在远离建筑的公园长椅上,一直坐到天亮。”
生活在汽车里的人
从西三环丰益桥往东,穿过一段狭窄的胡同,可以看到在一块被平房包围着的空地处停着一辆急救车,车24小时发动着,一箱汽油两天就烧没了。车内的窄小空间可以想像,这里就是乔汝的临时住所,他通过急救床上方的6个按钮控制着生活起居,每日需家人送饭,下车步行1分钟可到公厕。而在车的不远处,是乔汝的家——一个400多平方米的小院,目前小院正在进行最后的装修,装修后房子将全部被铁皮和木头包围,彻底告别乳胶漆。对年逾五十,还管理着一家公司的乔汝来说,他本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,但眼下只有等房子装修完后,才能远离装修涂料——乳胶漆,他才能顺畅呼吸。
乔汝说,从1990年至今,他一直是一个重症过敏者。他认定,过敏源就是无处不在的乳胶漆,即使乳胶漆无色无味,但进入其中他便会呼吸急促、血压升高甚至窒息。2009年10月19日,由于进入室内时间过长,乔汝血压急剧升高并突发性窒息,120赶到后在车内为他实施了紧急脱敏与降压救治,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,乔汝终于脱险。在那之后他不敢再进入任何刷有乳胶漆的室内,宣武120急救中心破例提供了一辆救护车后,他这才搬进了“新家”,目前已住了整整1个礼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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