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伟长儿子钱元凯手捧父亲遗照,进入灵堂。钱伟长的亲友随后进入,送钱老最后一程。超过八百名上海大学师生,也前往出席告别仪式。告别仪式结束后,钱老遗体将会火化。
殡仪馆正厅上方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横幅——“沉痛悼念钱伟长同志”。横幅下是钱伟长遗像,先生鹤发童颜,和蔼可亲。钱伟长的遗体安卧在鲜花翠柏丛中,上面覆盖着鲜艳的五星红旗。
遗体正前方是钱伟长家属敬献的三个花圈。“无名,无利,毕生无悔;有义,有情,魂系中华”——这是钱老光明磊落一生的真实写照;“爸爸,来生还在一起”,“爷爷,请带走我们的爱”——这是儿孙辈发自内心的真情呼唤。
悼念大厅外墙两侧,一副长联引人注目:“伟业崇教化为国为民先忧后乐高风亮节永垂范,长风焕文章立德立功自强不息嘉言懿行益后人”。
前来送行的队伍排起了长龙。上海大学的年轻学子佩戴黑纱黄菊的臂章,手捧钱老遗像和送行标语,前来告别中国最年长的大学校长。“向钱老学习做一名爱国者”“非常伟大的老人,为国家需要而学习”“活到老,学到老”……学生们一一述说自己对钱老精神的领会。
白发苍苍的胡燕鹏老先生曾经是清华学子,今年已经84岁。回忆起60多年前听钱伟长讲课的情景,一切仿佛历历在目。“钱先生1946年给我们讲课,讲得最多的就是火箭!他要我们多掌握火箭的知识原理,为科技强国作贡献!”
胡燕鹏告诉记者,周总理点名的“三钱”里面,钱伟长和钱学森都是搞火箭的。其中,钱伟长的薄壳理论在应用力学领域占有重要位置,受到他的导师、“火箭之父”冯·卡门的赞赏,对火箭研发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。
上海大学力学所教授赵兴华告诉记者,1959年,他在清华大学力学师资培训班学习,钱先生给他们授课。“那时候钱先生已经被打成‘右派’,没有助教,没有讲义,条件很艰苦,但是先生毫不在意,自己刻钢板,自己油印讲义。”赵兴华说,“他上课思想很开阔,总能介绍最新的东西,在黑板上推演公式总是一推到底。”
赵兴华说,钱伟长留给他最宝贵的遗产,就是不要迷信书本和权威。在做大学毕业设计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的结论跟外文原版书上的公式对不上,总以为是自己错了。钱先生看了以后告诉他,是书上错了,告诉他不要迷信权威。“我从小学到大学都认为书上的东西是对的,要错也是我错。” 赵兴华说,“钱先生的一番话,让我的思想一下子解放了!”
知悉钱老逝世的消息,学生徐志翘马上从美国赶了回来。徐志翘1978年考入清华,有幸聆听钱先生授课。“他讲课十分生动有趣,用竹子弯曲来讲摄动理论,令人印象深刻。”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故事,也是钱伟长告诉他们的:我国从国外进口的卫星转播设备中的“波纹壳”,只有一粒花生那么大,坏了后却要用一船花生去买。“钱老借此激励我们,要搞出中国自己的高新技术!”
徐志翘跟随钱先生读了本科、硕士;上世纪八十年代,钱老到上海出任上海工业大学校长,徐志翘又到上海来读他的博士。“钱老主张学以致用,为地方发展服务,解决了上海的黄浦江潮水、宝钢港区暗沙等大问题,我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黄浦江潮水的力学问题。”
……
时间已近正午,告别仪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,悼念的人群依然络绎不绝。人们从心底里祝愿:钱老,走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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