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9日,吴样胜近两百名老乡在石龙医院用手组成心形。
如果说,我第一次发帖时,那个杀死女儿的念头一闪而过,那么现在我怀疑我是否真的能控制住这个魔鬼。——— 吴样胜
7月8日凌晨1点多,在“世界工厂”东莞石龙镇一个出租屋里,江西男子吴样胜正在为要不要杀死3个多月大的脑瘫女儿而焦虑。他是一家美资企业的质量工程师,和做文员的妻子加起来,月薪6000元,付不起每月万元治疗费,而且,医生说,女儿越大情况会越糟。
如果他真想杀女儿,就不会把这个念头写在网上,“当时只是一种发泄。”但帖子让他成了媒体焦点。吴样胜说,警察后来找到他,要他保证不再说杀女儿的事,否则就是蓄意谋杀,可以把他拘捕。涉事的石龙人民医院指责他制造噱头,别有用心。但更多网友表示同情,激辩杀还是不杀。
新生儿脑瘫
3月23日,吴样胜妻子薛艳在石龙医院生下一名女婴。吴说,婴儿脐带绕颈两圈,医生做B超时没有发现,而产科医生使用催产药,致使婴儿在宫内窘迫;在近3小时里,胎心检测仪显示胎心率异常,但医生怀疑是仪器问题和检测位置不对,3次更换仪器,其后是医院交接班时期,吴找不到护士,直到一名刚做完手术的医生过来,立即施行剖腹产。最后发现婴儿还吸入胎粪,重度窒息,抢救十多天后,送上海、广州大医院,诊断为重度脑瘫。
吴样胜后悔当时不懂得第一时间封存病历,但他有意录下了与产科医生的对话。这名医生承认,“当时的操作的确有问题,根据标准,胎心率异常持续10分钟以上就要考虑宫内窘迫,当时胎心过缓已经持续了有15分钟,但我就想再等一会,看会不会升上去,如果当时马上进行手术,就好一些。”
和其他父母一样,吴样胜本对孩子寄望甚高,常对同事说孩子长大了要送去习武,妻子怀孕时都舍不得让她洗一件衣服。抢救时,他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,很多亲友劝他放弃治疗。一个朋友捧着鲜花来看他,告诉他一个真实故事:一个老教授生了2个儿子,大儿子是个傻子,小儿子很正常。临终时他很后悔当时没杀了大儿子,大不了坐几年牢。现在害了老大不说,自己死后,小儿子会像自己那样照顾他哥吗?
然后这位朋友说,人生需要取舍,该放弃的时候要果断放弃。
医生早已表态说,孩子十有八九有智力问题,除非奇迹出现。吴样胜一度有些动摇,但最终还是盼有奇迹。他憎恨医生,却又送红包请求他们全力抢救,还哀求新生儿病房的清洁工帮他看看,躺在38床、浑身插满管子的宝宝会不会哭,会不会吃奶。
“宝宝现在很好,”5月8日,吴样胜在天涯论坛上告诉关心孩子的网友,“宝宝喜欢看光亮的地方,喜欢空气好的地方,生气的时候两只手摸到自己的脸,害怕的时候两只手会护住胸口。我很庆幸当初没有放弃宝宝。”
但孩子出生2个多月后,颅骨重叠很明显,前额可见鲜明骨缝,正是脑瘫症状之一。脑袋还是出院时那么小,邻居称她是小脸美女。各地医生和吴样胜一样无计可施,他母亲一边安慰他“会长好的”,一边嘱咐他“要念上帝保佑”。
“石龙人民医院给我电话,说他们是人民的医院,该负的责一定会负。但一些关键胎监记录都不见了,我和宝宝一样,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。”对此说法,院方给予否认,称所有记录都在病历上。
在刚过去的7月,吴样胜为治女儿花费逾万元。他向医院索赔80万,医院坚持走法律途径,建议先做医疗事故技术鉴定。
吴样胜对此无信心。从2002年开始,卫生部门已将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工作转交给“第三方”———各级医学会。同过去卫生局鉴定医疗事故是“父审子”相比,医学会来组织同行鉴定仍是“兄审弟”,难逃“医医相护”的嫌疑。南方日报报道说,广东省各地市医学会的“医疗事故认定率”只有一成,最后再经省医学会认定的也仅约三成。
在7月8日这天凌晨,吴样胜感到绝望,生出了要杀死女儿的念头。
谈判胶着
8月3日,记者以亲属身份参与了吴样胜与石龙医院的谈判。吴质问:“下午5点-7点的胎监记录呢?”对方说:“一切都写在病历上了,我现在不回答,以后面对医疗鉴定专家再回答。”吴转过头向主持谈判的市卫生局官员寻求支持,但官员说“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。”
前些天,媒体报道这起医疗纠纷后,东莞市卫生局局长管敏政对媒体说:“我平生最恨的,就是不负责任的医生。这个事情,我会派人督导调查,如果这个医院真的篡改病历,我绝不会放过它!”
这天吴样胜也问起调查结果,但官员说,这只属于卫生系统内部的调查,国家没有规定必须向外界和患者方面公布。吴问,为何没有调查他这样的重要证人?官员说,如果需要,到时就会找你,但现在还没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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