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一个被人们反复提起的词就是“萝卜招聘”,不少地方通过设置特殊招聘条件以招进特定的人的事件被曝光,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别事件,但很明显只是冰山一角。这类事件虽然引发公众强烈关注,但并未让人觉得诧异,因为在人们的生活经验中,此类事情并不罕见——尤其是在公务员、国企、事业单位更是如此——罕见的是曝光。
“萝卜招聘”的结果未必是某个岗位招进了不合适的人,事实上,官员的子女并非非个个都是不学无术的“衙内”,很多人可能还是某个专业毕业生中的佼佼者——即使只是普通的毕业生,当他们通过“萝卜招聘”而进入某个岗位时,他们未必不是适合该岗位的人,而且也未必不会在该岗位上做得很好。
所以,“萝卜招聘”的结果,或者说“老子是干这行儿的,儿子进入这行的门槛就会低”的结果,其要害并不在于某个岗位招进了一个尸位素餐的不合适的人,而在于与这个被“萝卜招聘”的人在其他各方面无甚差别的其他人,仅仅因为出身问题或者说“血统”问题,就连与人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能力上的差别一般不会招致怨言,但机会上的不公却很容易形成积怨。积怨的结果,要么是导致一部分人的自暴自弃,要么是导致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仇视——仇官或仇富。对于前者来说,结果是社会活力的低下,对于后者来说,结果是社会阶层的对立与矛盾日益激化。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,对于整个社会来说,都不是好事,对于这种环境下的既得利益者来说,更非好事。
任何一个社会都不存在绝对的公平,因为,从自然条件来说,人与人之间由于家庭、地域、环境、智商等等因素,在参与社会竞争时,所能凭借的资源就是不平等的。但是,只要社会能够给予所有人以机会的公平,让所有的人都能有均等的机会面对同一竞争,那么,胜者就会受人尊敬,而败者亦会心悦诚服。或者换句话说就是,一个公平的社会,就是机会公平的社会,是一个不存在“萝卜招聘”,“血统”既不会成为障碍也不会成为敲门砖的社会。
马宗林先生所说的在某些行业,甚至包括公务员行业都存在的“血统决定了身份,身份决定了收入”的现象,并没有超乎人们的想象,而是对现实的描述。但这肯定不是一种正常的现象,而且正因为此类现象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并被人们“习以为常”,则尤其是不正常。所以,让社会更加公平,首先就应该从消除机会不公,尤其是消除人们进入公务员队伍、进入国企、事业单位的机会不公入手——一个公平的社会,是所有人长久生存与发展的根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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