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凯瑶,男,江西南昌人,江西科技学院2012级毕业生。然而,就在他距离毕业两个星期前,噩梦般的一针让他缺席了毕业典礼。
17日14时,记者来到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重症监护室,看到凯瑶的妈妈詹小英正在给儿子翻身清理肺部痰水。程凯瑶躺在病床上,眼睛半张着,鼻子和咽喉处都插着管子,其中较粗的一根连接着一旁的呼吸机。“他已经昏迷了整整10个月,没有呼吸,只能靠呼吸机续命。”詹小英告诉记者。
去年6月11日,程凯瑶在余江县看望外婆,为治疗脸上的青春痘,在县里一家黑诊所打了一针,几天之后,他就高烧不退。父母连忙把他送到余江县中医院输液,可病情非但不见好转,还逐渐恶化。“我们赶紧把儿子带到昌大一附院抢救,可是才过了一天,他就陷入了昏迷。”孩子的父亲程和根对记者说。
“我看着他慢慢失去意识。前一个小时还能抱着我哭,之后他就那样躺在白色的病床上,动也不动,最后停止了呼吸。那一瞬间,我真感觉世界都塌了。”回忆儿子那天失去意识的情景,詹小英几度哽咽。
至今未获任何赔偿
记者从余江有关部门了解到,程凯瑶当时打的药叫做胸腺肽(音),开药的黑诊所是县里某医院皮肤科医生陈某开办的。儿子出事后,夫妻俩曾向有关部门投诉过陈某。有关部门也关停了该诊所,并吊销了当事医生的从业资格。
然而,关于赔偿方面,由于司法和取证等繁琐程序仍在进行中,陈某至今也未进行任何赔偿。“现在我们要赔偿,只有通过打官司的途径,可我们谁也没那个精力去打这场官司。”詹小英无奈地说。
母爱:300多个日夜寸步不离
医生告诉程和根夫妻俩,根据目前的症状,凯瑶昏迷是伤到了脑神经。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在他耳边说话、跟他‘聊天’,以刺激他的神经。”詹小英告诉记者。
为了照顾儿子,詹小英住进了病房,白天为儿子翻身、做康复训练、与儿子“聊天”,晚上就在1米宽的病床上和儿子挤一宿。也许是母亲的坚持感动了“上天”,在入住重症监护室的半个月后,凯瑶忽然张开了眼睛。“当时我真的是喜极而泣了。”詹小英回忆说,“10多天的痛不欲生忽然有了希望,在那一瞬间,我真的觉得他马上就要苏醒了。”然而,凯瑶依旧没有呼吸。医生告诉他们,这种情况叫做“醒状式昏迷”,凯瑶的大脑神经正在慢慢修复中,但也不能算是苏醒。
不管怎样,凯瑶的情况在一天天好转,5个月后,他的听觉已经渐渐恢复。现在,他的感知能力也在恢复中。“他面部已经有明显的表情,我和他说话时,也知道看着我。”詹小英摸着儿子的头笑着说,凯瑶的目光也随之望向母亲。
到4月17日,母子俩在一附院的重症监护室已经度过了10个月的时间,在这300多个日夜里,詹小英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儿子。
曾想和儿子一起“走”
詹小英告诉记者,去年6月28日的毕业典礼,全班同学一起把毕业证送到医院,很多人都忍不住哭了。“他昏迷的这段时间,很多同学都打来电话,我就把电话放在他耳边,常常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。”谈起儿子的优秀,詹小英欣慰地笑了。
在采访中,记者发现,詹小英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。“我不想哭,我每天都会笑着面对凯瑶。”詹小英回忆说,一开始自己真的想和儿子一起“走”。随后,“我每天都告诉自己,不能倒下去,不然谁来照顾我的孩子呢?”10个月的时间里,詹小英一直守候在孩子身边,不离不弃,“也许等他真正醒过来的一天,我会痛哭一场。”詹小英这样说,笑容坚定。
倾家荡产不言放弃
程和根在南昌某牧场当兽医,每月3000元工资,詹小英的收入也不多。现在,为了给凯瑶治病,夫妻俩已经花了73万元的巨额费用,“房子已经卖了,还欠了43万元的债。”詹小英告诉记者。
每天1300元的开销已让夫妻俩举步维艰。“很多人劝我,你倾家荡产把人救回来,值得吗?可是看着儿子一天天好转,我实在不愿放弃。”然而,凯瑶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未知数。“他可能几个月后就能醒过来,可能几年都不会醒来,这漫长的等待是最让人痛苦的。”詹小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