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会上,专家表示,在对湖北3例婴幼儿的病史、临床表现、化验检查以及影像学检查进行反复研究,并不是真性性早熟,而是属于正常的“微小青春期”范围。
对于“微小青春期”的概念,北京协和医院内分泌科垂体性腺学组组长伍学焱教授解释称:胎儿在母体中的雌激素水平是非常高的,当脐带剪断时,婴儿和母体之间的联系便消失,但是很快婴儿体内就会建立起下丘脑——垂体——性腺的轴系,这是调节体内内分泌的重要的轴系之一。当出生的时候,这个轴系虽然还不太稳定,但是相对来说已经比较完备。这个时期,体内的这些激素就会升高,我们叫微小青春期。
同时,伍学焱也强调,微小青春期一直是客观存在的,在内分泌学非常经典的教科书《威廉姆斯内分泌学》上,在第1045页就有关于微小青春期的详尽描述,只不过其因人而异,对某些幼儿的反应不很强烈。“微小青春期”这一新词出炉后,很快成为新的网络热词。
公众还听到了两个有意思的新概念,就是“微小青春期”和所谓“过度联想”。微小青春期是指新生儿出生后不久,就会出现一定的青春期表征,但因为程度比较轻,持续时间短,因此在医学上被称为微小青春期。这个概念的普及,有助于那些初为家长的人理解婴幼儿的早期发育,减少不必要的恐慌。
对于性早熟病例的多发,有关专家从心理层面分析说,这与部分同样喝圣元奶粉女婴家长的过度联想有关,看到别的孩子有乳房早发育现象,就担心自己的孩子也会有同样的问题。
应该说,微小青春期和过度联想这两个不同范畴的概念,很好地解释了圣元奶粉风波何以酿成公众心理恐慌的由来。当人们对儿童早期发育不甚了解,又对市场上的婴幼儿奶粉还怀有不信任情绪的时候,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迅速发酵成为公共卫生事件。即使有关机构在舆论的敦促下拿出了科学的结论,仍然难以很快弥平公共创伤。一方面,很多家长和旁观者对权威机构的结论仍然将信将疑;另一方面,圣元乃至其他婴幼儿奶粉的信誉度大打折扣,原本平稳良好的市场拓展受到了严重影响。可能要过相当长一段时间,圣元等奶粉才能重新获得家长的认可。不能不说,一场虚惊所导致的社会损耗是相当大的。
回想圣元奶粉风波的发酵过程,不能不提到职能部门对公众怀疑的响应速度问题。部分婴幼儿家长通过粗糙的统计和常识判断,生发出圣元奶粉激素含量过高的疑问,并向工商部门举报。这样的行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当公众对生活中的技术问题无法得出正确结论的时候,他们只能向政府职能部门寻求帮助。如果湖北省的工商、质检和卫生机构能够正确评估其市场和社会风险,从而迅速作出反应,对存疑的奶粉早做鉴定,圣元奶粉风波可能早就被平息了。
职能部门的相互推诿让家长们陷入一种求告无门的境地,这在事实上形成了一道堤坝,让原本只是偶发的恐慌淤积成了堰塞湖。虽然卫生部最终出面,通过科学检测和专家讲评,疏通了这团汹涌的民意潮水,但付出的社会成本已经太大了。用一句套话来说:教训不是不深刻的。
在诚信的市场秩序还未能树立的时候,食品卫生领域问题多发是完全可以预见到的。像奶粉这种食用广泛、关系到千家万户生命安全和切身利益的商品,再小的情况也是大问题,再荒诞的质疑也应该得到答复。如果职能部门不能站在消费者的角度考虑问题,而是以没有检测手段、未列入常规检测项目等理由作答,势必导致各种风波一再袭扰公众的脆弱神经。这对于树立社会对食品安全的信心是极为不利的。
科学知识的普及能让人们在传言面前表现得更加笃定,但要消除集体无意识般的过度联想,还要靠行政部门的早期防范、快速响应和履职及时。由此不难想到的是,虽然卫生部的通报和解释足以让人释怀,但业已造成的损失该由谁埋单,此中的教训又该由谁吸取呢?湖北有关机构在这个问题上的不着一辞,难道不是有点太过坦然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