递剪子、给主刀大夫擦汗……在很多人印象中,手术室里的护士看上去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。近日,《生命时报》记者在中日医院手术麻醉科体验采访后发现,在默默无闻的付出背后,几乎每个护士都有自己的痛点,她们同样在为患者的安全保驾护航,更期待患者及家属的关注和理解。
秦红云:看不到太阳的上下班路,她走了16年
早上7点半不到,是手术室护士的交班时间,秦红云已坐在会议室一角。为了不迟到,她每天清晨6点不到就从家里出发。下班到家,往往已是晚上七八点。这种上下班路上“看不到太阳”的生活,她坚持了16年。
“上班有点,下班没点,是常态。每天要等到自己所负责手术间的所有手术结束才能回家,不管前一天走得多晚,第二天都得按时上班。”秦红云说,这份工作琐碎,但容不得半点马虎。任何手术都有风险,护士们必须保持百分百的注意力,以应对突如其来的抢救。这种压力常让大家喘不上气来。
秦红云说,工作中需要长时间站立,还要经常搬器械盒、体位架子等重物,所以腰腿疼、颈椎病的同事特别多。前几年,她做了腰椎间盘突出手术,大夫建议她,手术室工作对腰不好,不如换个岗位。但秦红云选择留了下来,她说:“手术室的工作,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。在这里,我们帮病人从危急状态,转为没有生命危险或健康的状态,这是一种莫大的快乐。只是希望更多人知道我们的辛苦,给我们更多的理解和宽慰。”
聂颖:对儿子的愧疚最心痛
忙碌、简单的生活,护士们早已习惯,但对家人的愧疚,却常让她们心痛。在手术室工作17年的聂颖,是个性格直爽、干活麻利的人。在她看来,工作、家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战场,每一个都让她不敢懈怠。
聂颖的丈夫是名医生,去年响应号召,赴新疆支援一年,只剩下她自己带孩子。“我儿子现在上四年级,放学后自己在家写作业,饿了就吃些点心或水果,我什么时候回去,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晚饭。我担心孩子害怕,特意在家里养了只猫,心想着,有只猫陪着能让他不那么孤独。”说到这,聂颖的眼里溢满了泪水。
“有时觉得挺对不起孩子,白天工作忙,晚上到家后脾气根本压不住,经常对孩子发火,过后又很后悔。如果说做我们这行是种奉献,那么孩子也跟着一起奉献了。”聂颖说,生活在她这里就是两件事:一件是踏踏实实工作,保证病人安全;另一件就是照顾好老人和孩子,不留遗憾。
张芳:患者不理解让我心酸
麻醉恢复室,是病人从全麻手术后转到病房的一个安全中转站,很多人以为这里的工作很轻松。在这里当了十余年护士的张芳说,这其实是误解。“呼吸遗忘”是麻醉后的常见并发症,病人前一秒还好好的,后一秒生命指标就可能掉下去,我们必须时刻准备抢救。“表面上看,我是坐在那里,但我的眼睛紧盯着病人和监护器,即使不在病床旁,耳朵也在听着监护器的声音。”
更让张芳心酸的是患者的不理解。全麻术后,病人由于药物作用,往往觉得口干口渴,但为了安全只能忍耐,不能喝水。但有一次,一位病人非要喝水,张芳不让他喝并讲明原因,他却破口大骂,说要去投诉。张芳说:“面对无理取闹的患者,我们只能忍受。其实,医患、医护都是平等的,希望大家对我们多些理解和尊重。”
张颖:常为“情”字所困
作为手术室麻醉科副护士长,张颖说,一个“情”字即可概括她的工作。在手术室干了20多年的她,如今的工作更像块“万能砖”。一天24小时,张颖几乎每天都要在医院待12小时,她的生活和工作已不能分割。
“我感觉自己就像条‘八爪鱼’,睁开眼就在处理各种‘关系’。”张颖笑着说:“最害怕的就是早上接到请假电话,批准谁、拒绝谁,心里必须公平拿捏。我知道,她们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请假,所以每次拒绝都让我难以启齿,却不得不为之。”
除了“姐妹之情”,张颖还要尽量满足外科大夫手术时间的要求。“我需要努力照顾所有人的想法和需求。这是一份需要高情商的工作,但大家都是为了病人,我虽纠结,却也乐在其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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